五萬里路的愛

文/華商晨報張詩堯

有人喜歡用時間來測量愛情的忠貞，還有人習慣拿財富來比較愛情的份量……如果一段感情能用距離來衡量的話，那麼帶著無法行動的妻子走過5萬里的路算不算是一個奇蹟呢？

今年47歲的姚洪友是盤錦市陳家鄉前腰村的一位普通農民，在他家中的院子裡停放著一輛扣著塑料膜，貼著紅十字的三輪車。就是這輛三輪車承載著他對妻子的承諾，一個關於愛的承諾。

10年前，老姚的妻子王岩患上了尿毒症，原本身患風濕的她就因腿部肌肉萎縮失去了行走的能力，如今更是雪上加霜。

為了能帶妻子到醫院做透析，老姚想了好多辦法，從家到醫院往返需要走50多里路，最好的方法就是打車前往。而老姚的家中除了一台19寸的二手電視機再無其他電器，現在住的房子都是愛心救助所建，唯一的10餘畝地支撐著一家三口的生活開銷。

這樣拮据的條件讓姚洪友打消了這個念頭，但病一定要治，於是老姚就萌生了將家中的三輪車改造成臨時「救護車」送老伴去醫院的想法。

為了防止路上老伴被風吹雨淋，姚洪友為三輪車打造了一個頂棚，只留一處進出的豁口，其餘部分全部封閉。為了透氣，姚洪友還為車子加了個簾子。細心地老姚還在車內安放了褥子、便盆、手紙、水和應急藥物……

就這樣，老姚每天騎著三輪車行走在鄉村和城市的道路上。往返50里路，一周兩次的透析，老姚連騎車帶拉車需要走6個多小時。

「冬天下完雪，路上全是冰，到了上坡就怕自己拉不住車子滑下去。」老姚說，自己最怕遇到雨雪天。農村土道多坑也多，老姚每次去醫院必經的鐵軌下方有個大坑，每次下雨都會積水。「下雨天我就把鞋脫了光腳淌過去。」多少次老姚的腳被石頭劃破，老姚說，自己的腳上磨得全是血泡，每次都自己挑破了繼續走，到家的時候流的汗跟剛洗過澡沒兩樣。

最難熬的冬天，老姚出門前給妻子蓋了兩床棉被，在醫院拿水壺灌上開水讓王岩抱著取暖，就這樣一路騎回家。

轉眼10年過去了，姚洪友騎著這輛人力「救護車」已走過近5萬里路，鞋子不知道磨破了多少雙，因為老姚患有嚴重痔瘡，每次回家脫下褲子全都是血。

看著老姚心酸的身影，老姚的岳母忍不住嘆了口氣，「有這樣一個好女婿，也算是王岩的福分了。」

就在兩年前，老姚上初二的兒子姚天賜因患糖尿病不得不退學在家，一家三口的生活重擔全部落在了這個男人的肩上。

10年間，老姚給妻子孩子看病就欠下20餘萬的外債。如今，王岩的尿毒症越發嚴重，原本應該每週增加一次的透析也不得不因為巨大的經濟負擔而放棄。

因為伴隨著心衰，王岩的身邊根本離不開人，老姚下地干活時也不忘帶著她在身邊，不時地抬起頭看看媳婦，「王岩，渴不渴？」話語間，老姚已經將水遞到了妻子嘴邊，輕輕地整理下被子，「我就在邊上乾活，有事喊我。」平實的話語裡卻滲透著深深的愛。

「這些年，老姚沒有對我說過什麼甜言蜜語，也沒有給我送過什麼像樣的禮物，他只是默默地守候在我身邊，照顧著我。17年前我嫁給了他，這是我這輩子最正確的選擇。」王岩說。